這是我的黑文鳥,名叫烏魯,是台語“烏魯木齊”之意。在86年5月左右買下,這星期日2/19晚上8:30發現他直挺挺俯躺在籠子底,結束九年的生命。


一家四口圍在鳥籠旁雙手合十,由我輕聲念著:希望烏魯死後能投身到更好的輪迴,過著幸福的生活。這時女兒忍不住哭了起來,看她哭,我眼眶也浮出淚水,但接下來我還要忙著找盒子裝烏魯,打電話問人怎麼處理鳥的“後事”,無暇感傷。


最後決定幫烏魯土葬,家裡沒有小土鍬,我翻出鐵鎚、飯匙、大湯匙,開車出門找適合土葬的地點。在方圓五佰公尺繞了一圈,最後決定葬在附近的小公園。就由爸爸選了一棵樹下,動手挖了約20公分深的小洞,我戴著手套把烏魯從紙盒拿出來,爸比說:「讓我們好好看看烏魯最後一眼。」背著昏黃的路燈,長長的影子罩著默默低著頭的四個人,女兒又低低啜泣起來,手中的烏魯羽毛已失去光澤,毛毛的,蓬蓬的,我不忍細看,輕輕把他放進洞裡,再把土輕輕堆回去,裝了點水灑在堆平的土上。


隔天一早帶著兒子騎車到南屯的養慧學苑,先在大殿禮佛希望阿彌陀佛能讓烏魯往生後能稍減痛苦及罪障,出大殿下階梯時遇到師父,我不好意思問說寵物鳥往生了可否幫他點油燈,師父帶著慈悲的笑紋說可以啊。點燈的心願不知怎麼寫,師父說寫希望烏魯往生後善趣。趣,音義同趨。


今晚才有空幫烏魯寫下這段記錄。細細回想86年買下他是因為同事在辦公桌上養魚,我就跑去買鳥來養,為了特立獨行還特別買黑文,剛開始時全身沒毛,小小的身體只見一張大嘴吱吱討飼料吃。因為那時幾乎得不停餵食,有幾天的上班時間我還帶到公司,還好那時公司還在籌備,幾個同事在完全沒裝潢沒冷氣,只有清鋼筋水泥地辦公桌,那種氣氛最容易培養革命情感,同事互相cover,店經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每天興緻昂然上班,忙各種開店企劃案,掃街,然後看著過了開店的蜜月期後業績往下掉,大頭們開始盯業績,同事們因為升遷而互相猜疑,自己莫名其妙想結婚,就開始忙結婚,轉調台中店,待了三個月後就辭職閃人。


真正花心思照顧烏魯大概只有第一年吧,之後結婚、工作不順遂、嫁入新家庭的磨合期、懷孕生小孩……,常常烏魯飛來肩膀上在耳旁啾啾撒嬌時只能和他玩幾分鐘就得把他放回籠裡,最近幾年因為年紀大了,不太能飛高,吹口哨叫他時細細的小腳一跳一跳到跳到我腳上,或是在腳邊繞著,我笑著和女兒說烏魯好像變作小雞了。


現在,終於忍不住哭了。媽媽常說烏魯是我的嫁粧,有次烏魯換毛時把秃秃的頭抓得流血,我還提著籠子找獸醫,爸爸笑我大驚小怪。


啊,寫不完的點點滴滴,是回憶一個不起眼的小生命,陪伴我從25歲到35歲,由少女變成媽媽的這段無可言諭的流金歲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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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phia113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